就某种意义而言,我是偏向“文以载道”的观念的。但在心智成长中,此“道”的意义与内容在改变或提升。小学时期,造句对我来说并不难事,但总要造得较有意思,作文却不是那么容易,因为当时必然的思想贫乏,使我发觉无法写出有内容的文章。

中学时期,这类的功课减少了,自然就不必去应付很多了,但有时候华文老师会规定写周记,让我们“发挥”一下文思,只是往往缺少创作的冲动。偶尔也会写点东西,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,原来即是所谓的“道”,即没有内涵,没能传达一些思想或讯息。

纵使高中时期也有少量的几篇文章曾在报章刊登,以及在华文学会出版文艺刊物中负责编辑并发表自己的作品,也都会在作品中设法传达一些讯息。

也忘记什么时候开始每天写日记,应该是毕业出来当临教时养成的习惯,开始是疏疏落落的写几行,偶尔写写,渐渐的就每天都写一点,然后成篇的文字。内容没有一定的规格,开始叙事多,渐而抒发心情,然后就多写感想、思考内容等等。

当时已经信佛学佛,有时候也写有佛学内容的文章,并曾协助青年团编壁报及团刊,写的文章也较多,此时因佛法的滋润,思想上觉得丰富多了,写起文章就比较有内涵,因为有“道”可载了。

但在佛教刊物发表还是很少,报章大概也没有了吧!也许因为此“道”的宗教味太浓,加上本身对佛学的了解与研究其实还是浅薄的,虽想载道,却因本身所知之道太浅,而更不敢多写了。

终于走上出家的不归路,得以较专心研究佛学,并有机缘修持佛法:因此在内心里渐渐的更为充实及丰富了。开始时还是不敢写太多,或许可以说自己的写作意愿还不太强。渐渐的发觉到原来文字的传达功能是很有力量的,于是创作意愿加强。尤其是在佛法研修方面渐有心得时,更发觉到自己有责任通过文字或文学创作,将佛法传播给广大群众。

而一切的因缘就是那么殊胜的具足了,我也就走上了这条佛教文学的创作道路,满足了本身“文以载道”的理念:因为有佛法,有佛法的研究与修行的心得,故在创作上便有了充实的内涵及丰富的思想;因为有群众,有群众在修养的思想上的需要滋润,故创作佛教文学便有了对象与空间,有了群众的基础。

在如此殊胜因缘的具足下,我的创作不再贫乏,但在心智成长及对佛法研修的渐进中,对于“道”的观念也就有了不同角度及程度的看法。因此从较严肃的作品到较活泼,乃至生活化;从浓厚的佛教味道,到淡化,乃至不用佛学名相,都是个人创作的历程。

近来的体会,渐渐的深入内心,发觉到感性及理性的作品,已不能完全表达自己的思想,希望能从内心深层的悟性对法的体悟中,直心流露出具有灵性的作品。当然这已不再只是思想,内涵乃至修养而已,必须是对法或真理的体悟,这在人格修养而言,应是属于禅悟的境界,而这不是一般研修功课所能及,必须是深入内心的禅修之思维与体悟。

当然这只是在研修佛法及创作中渐渐领悟的,也是自己对文中所载的“道”在思想与体悟上的体会,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在实行中渐渐完成,就随着因缘的运作吧!